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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go 祥睦)海鸥

2023-08-11 18:38:34来源:哔哩哔哩

假药,请吃祥子和睦谢谢喵


(资料图片)

人生并非选择题,而是接连不断无法触及的证明题。

若叶睦没有理解戏剧和表演的感性,大家称赞的话语在她心中掀不起一层波浪。

而不仅仅是感性,在才能上的差距同样令人痛心,她作为搞笑艺人和著名演员的后代,别说有着令人捧腹大笑的非凡能力,甚至连最基础的笑容都无法装点在面容上,外人对她的议论多是羡慕,而她在家里感受的最多的往往是父母燃烧殆尽的失望和失望。

最后失望变成了常态,他们或许对将她同样培养成演员或搞笑艺人不抱有先前那般殷切的期望,却也同样要求她恪守礼仪,起码别坠了上流人士应有的名声。

于是在原先便已经繁重的课程上又增添了新的课程,每天便是循环反复的枯燥生活,上学,放学,钢琴,芭蕾,绘画,鉴赏,仿佛多掌握一些这些所谓贵族小姐生来就合该将它们带进棺材板的技能就能稍微掩盖她生来不符合父母期望的缺陷。

祥子每个夏天都会邀请她一起出门,对方的家里似乎惯常有着夏季前往近乎隔离世外的小岛游玩避暑的预定,她曾说过那里的海与内陆的海截然不同,陡峭的礁石鳞次栉比的排列在岸边,稍不注意就会脚底打滑掉入深蓝色的漩涡里。

她说的有趣,睦虽然兴起了几分兴趣,却也不得不次次回绝,因为她很忙,要忙着上课,还要在空闲之余参加各式各样的课程,祥子口中不同于内陆的海也仅仅遨游在她夜晚的想象里。

因为只有在那时她才能稍微得到一点空闲,才能去设想陡峭的礁石,深蓝的漩涡,跃起的鲸鱼和被初升的朝阳染红的海面,这都是她从没见过的,内陆的海只有中规中矩的沙滩和海面,而她也近乎没能长时间的呆在海边。

实际上睦也只在小时候有几次去过海边的机会,那时她同样沉默寡言,而她的父母也未曾对她近乎毫无波动的面容彻底失望,仅仅只是自欺欺人般想着大器晚成或者发育迟缓这一理由来解释似乎完全没有遗传到自己身上一点天赋的女儿的状况。

或许是想着崭新的环境对一成不变的生活着的孩子是个良好的刺激,他们便挑了个难得都不怎么繁忙的时间推掉无关紧要的工作带着睦去了海边。

大海很好,对第一次见到的睦来说很美也很受震撼,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湛蓝海水夹带着白沫在金黄色的沙滩上翻滚,沙滩撒了金沙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令人目眩神迷,比海水更显广阔的天空在眼前铺展开来,大片大片的海鸥连成一片,洁白色的羽毛像天空掉落下的白云一样铺天盖地的跨过海洋。

父母只是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看着她,这片度假地并非那么出名,因此整个包下来也不算费力,在只有他们三人的空旷沙滩上,要担心的只有睦不小心掉进海里被此起彼伏的波浪卷进深邃的大海深处。

或许这份担心也是多余的,毕竟睦并不积极,也不主动。

所以睦也只是跟着从头顶飞过的海鸥踩着滚烫的沙子陷进泥泞的沙水里,从翻涌的海面上捡起一片掉落的云朵碎片,轻轻握住稍硬的羽根在手心的触感异常鲜明,她稍稍松开握住的手,手中轻握的云朵碎片便随着海风飘离这片土地。

犹如与海风融为一体一般自由的离去了。

第一次去海边的记忆大抵如此,满满占据了头脑的只有炎热的骄阳,广阔的海面和连绵不断的海鸥群组成的云朵,还有离去时父母看着她骤然失望起来的表情,和那句听了多遍当时尚不理解的没有表情连笑都做不到。

不会笑,不会笑,睦反复咀嚼这几个字,好似笑容是什么不可缺失的事物,生来便安在每个人应会的技能槽上,以至于连最简单的笑都做不到的她被世界抛弃一般。

只是身为搞笑艺人和著名演员的孩子确实如此罢了,世人都觉得后代合该接过前代手中的接力棒,做好了便是不负父母的名声,做不到便是愧对父母的天赋,此时投落到身上的目光也往往是惋惜和遗憾。

倒也真的从来没有一个人问过被擅自加以期望的后代到底想做什么。

初次见到丰川祥子同样是小时候,像个精致人偶的小不点穿着洋装,抱着快赶上她的人偶,在父母的要求下细声细语的朝她打招呼,对方的眼睛不似先前这般明亮,却也仿佛有星星寄宿在里面闪着微光。

虽说做不到摆出一个好看的表情,但仅仅的打招呼还是可以做到的,不如说从小便一直跟在父母身边,见着各种各样的名流,演员,编剧,现在若是自我介绍都说不出口那才是真的要让人把打量的目光引到身上来。

“我叫若叶睦,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她的语气没什么起伏,祥子原先的细声细语反而在第二句话里便有了自己本身的特色来,随后她们的相处便多了起来,毕竟本身离得也近,双方父母似乎也并不反对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交流游玩,即便她日日有着繁多的课程,却也靠着离得近的先天优势经常与祥子玩耍,一起相处的时间久了,对彼此的了解也愈加深刻。

丰川祥子同她不一样,虽说同为所谓上流出名人士的孩子,对方却仿佛拥有着所有贵族小姐本该拥有的品格一般,姿态优雅无可挑剔,才能也同样出类拔萃,性格虽说并没有世人口中该有的平和温婉,却也在稍显羞涩的初次见面后显露出本人特有的积极和开朗来。

她们惯常在房间里聚会,少数时候也会出去玩,不过大抵都是窝在她或者祥子家里看书弹琴,好似从见面起,祥子便抱着初次见面时拥有的人偶,无论去哪也要带着它。

她们弹过一首幻想曲,下了琴座的祥子照例第一时间奔向被短暂放置在一旁的人偶那边,而后把它珍惜的抱在怀里。

“小祥很喜欢它吗?”

祥子开始听到这话还有些愣住,顺着睦的视线看向自己怀里才了然起来,她一时没回话,而是专注的看着它。

这份沉默让睦有些担忧,她不禁低下头去,毕竟她本不该将这种话问出口,好似显得她斤斤计较一样,不过如果是朋友若是这样询问或许也不算太让人惹人生厌。

索性没等她担惊受怕太久,祥子的声音重新传了过来,睦马上顺着祥子的方向看去,对方轻轻抚摸着怀着的人偶。

“我很喜欢哦,不知为何,我总能感觉到有一股亲切感一样。”

“是这样啊。”

“不过从第一眼看见睦的时候,就感觉从睦身上也有同样的感觉。”

睦眨眨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与人偶相似的亲切感是什么她并不是很清楚,但奇妙的是,她反而能模模糊糊的理解对方想表达的意思,只是很难用语言诉说出来。

所幸祥子也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延伸下去,睦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二次去重新见到大海便是和祥子一起了,她们父母的工作难得重合,单独留下两个孩子看家也未免太过危险,于是她们便收拾好行李一同跟着父母住进了海边酒店。

彼时被留在酒店的睦正阅读一本着图书,上面零零散散的记载着宇宙水星和环绕着光环的镇星,再翻一页图册上坑坑洼洼的月球占据了大半书页,随后便是驻扎在生命星球上的蓝色大洋,她正看着入迷,肩膀处却被人轻轻点了几下。

她把思绪从注满海水和恒星的想象中抽离出来,扭头看向笑得灿烂的童年玩伴,对方翻开一半的乐谱还摆在床头,记载着人物传记的书册更是连翻都没有翻开一页。

“我们出去玩怎么样?”

“可是父母叫我们留在这里。”

“我们可以偷偷溜出去。”

“被父母发现的话就不好了。”

祥子说出了自己预想不到也没来不敢想象的事情,对她而言循规蹈矩的听从父母的意愿才是没有才能的自己的最优解。

“相信我吧。”

对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闪着星星,她朝着睦伸出了手,睦心里想着不可以,反应过来时自己却已经握住了对方的手。

祥子的手并不算太大,但是却温柔坚定的握着她,睦有些惶恐的看向她,对方却朝她笑得开怀。

去试试好像也没什么,睦眨眨眼,第一次生出对父母来说叛逆的念头来。

重新来到海边已经是傍晚了,不同于第一次在日头正照时令人目眩神迷亮的发白的海岸,傍晚的落日显出几分温和出来,但金黄色的沙滩和湛蓝色卷着白沫的海还同往常一般无二。

有几只落单的海鸥摇摇晃晃的在她们不远处徘徊,睦这才看清残存在记忆里洁白的飞禽背部有着灰色的色调。

祥子取出从酒店里带来的面包,掰成小块扔到这些飞禽附近,到她们膝盖的海鸥眨巴着黄水晶般的眼睛,亦步亦趋的将面包块吞入腹中,而且直接振翅朝着海面飞去。

盘旋的海鸥在海面上滑翔,不多时便化作一个小点消失在海平线的尽头,她们则看着被染成橘红的海面慢慢归于深蓝。

吹拂而过的海风也凉爽起来,睦和祥子坐在已经变凉的沙滩上注视着夜空,墨色的天幕上挂着浩如烟海的繁星。

这让她想起来以前曾经看过的糖果,装在圆柱形的罐子里,五颜六色的很是漂亮,她对着旁边的标签,磕磕绊绊的念出金平糖的字节来,没等她多看一会,母亲便说着廉价卫生之类的话带着她离开了,那罐糖果也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那罐惊鸿一瞥的星星就这样一直储存在记忆深处,等到被今天夜里在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自己重新挖掘出来,睦努力回忆着当初看到的糖果,突然又觉得不该把它们比作星星,星星应该散布在广阔无垠的天幕之上,而不是落入罐子一般一起拥挤在一个狭隘的空间里。

“你知道吗?星星的光芒实际上跨越了数万光年来来到这里的,我们现在看到的其实是几万年前它们发出的光亮。”

“几万年前……?”

“嗯!几万年前,每次想到这总觉得好厉害啊,星星们很努力才来到这里被我们看见,即便知道会晚上很久很久,最后可能甚至不被任何人看见,也仍然努力着来到这里。”

可是星星不一定有自己的思想,那些艰难达到这里的光芒也是随着星系形成就存在于它们身上的东西罢了,而并非所谓努力达成的成果,这些课程有教过,睦相信祥子也一定知道,明明知道可她仍为数万年前的恒星本身的光亮而感动。

身为演员与搞笑艺人之后不仅没有继承到一点浪漫细胞,反而朝着令人悲哀的现实主义者方向拔足狂奔,因此睦惯常认为努力的作用微乎其微,若是持续不断的坚持有作用那么自己便不该让父母失望至此。

但是仔细想想或许祥子才是对的,虽说恒星本身散发的光芒亘古不变,脱离了它们本身的光却也会被别的物质反射吸收,跨越几万年来到这里最终被她们观测到的星光也不知有多少消散在了茫茫宇宙中。

这些星星花费了对人类来说无法想象的时间,度过了漫长的距离和艰难的旅程才得以来到这里,这样思索着,睦也开始为祥子的话语感动起来。

“是啊,真的很厉害。”

她不禁看着祥子这样回答,而祥子仿佛被认可了一般笑了起来,细碎的星光在无垠的宇宙里跨越了漫长的距离,从天幕上坠落一般落在了她的眼眸上。

“我们该走了,再晚一些父母该回来了。”

祥子拉着她起身,她们拍了拍黏上的沙砾,牵着手朝着酒店走去,身后突然传来细微的声响,慢慢的越来越大,而且大片的海鸥从海面朝着岸上飞离。

今夜或许有一场暴雨将至。

“乐队?”

“嗯,乐队,要不要和我一起组乐队?”

睦捏着飘落的花瓣,揉捏了几下不自觉的重复道。

她在心中检索着乐队的定义,虽说乐队这一词同样可以代表着高雅的演出和兴趣,但从对方口中说出的恐怕是目前被大众普遍认知的因兴趣或爱好而组成的音乐组合。

若是进行由钢琴或小提琴主要组成的这类一直被父母要求学习,也同时在古典方面有着如同星星一般多闪耀的音乐家而创造出的乐谱和建树的音乐活动,父母大抵乐于见到自己增加自主练习的时间来精尽似乎本该就掌握的技能。

但若是以上世纪才面世的摇滚乐队为目标,父母大抵不想见到这种不符合身份的嘈杂的粗俗音乐响彻在家里的任何地方。

那是魔鬼奏响的乐章,身为资深演员的母亲或许会这样批判,摇滚音乐中所强调的自由放纵和释放天性在父母看来完全无法理喻也无法想象,毕竟大家都是带着面具生活,暴露自我显然是件危险的事情,对于扮演别人人生和故意逗乐他人的演员尤甚。

她也曾经跟着父母看过所谓的音乐会,偌大的演艺厅坐满了人,在聚光聚焦的巨大舞台上容纳着上百人,背对观众的指挥挥舞着近乎看不清的棒状物体如痴如醉的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最后演出结束父母和熟识的人称赞着罗西尼和柏辽兹的乐章,她却一如既往的什么都感觉不到。

实际上音乐或许都大抵相同,无论是古典乐还是流行乐都同样抒发着演奏者的内心世界,因此或许她同样什么都感受不到,但无论对方所说的乐队能否使她感受到什么,她自身的境况仍然不允许自己答应这一提议。

“对不起,我的父母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睦低下头,她手中捏住的花瓣出现了层层的褶皱,本就干涸的叶片近乎要被挤出汁水来,没有办法,父母不会同意的,而她也早已让父母失望到底了。

“不叫他们知道就好了,我的父母同样顽固迂腐,面具戴久了便真将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强硬容在身上的东西当做仿佛自己生来被赐予的恩典。”

对早春来说尚且温和的阳光撒在祥子的身上,为她笼罩上一层金光,对方浅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无端让她记起了某种腹部洁白的飞禽。

“相信我吧。”

对方说出了似曾相识的话语,又如那时一般向她伸出了手,她在那时握住了祥子的手,重新看见了大海星星和海鸥。

祥子与她不同,这是初次见面便知道的事,即便在随后的相处中察觉了对方与自己境遇的相似之处,她仍然坚信着这一点,并且祥子的行为也一直验证着这一点,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面向着她而站的祥子仿佛真的化作了她在小时候仅仅见过几次的海鸥,黑灰色仿若磐石的背部遮盖住即将到来的暴雨,腹部柔软的羽毛铺陈开来,轻轻振翅便化作云朵和海风融为一体向着自由飞去。

睦看着祥子难得软化的眼眸,对方的眼中仿佛撒下了一把星沙,即便对上她的视线依旧闪闪发光,睦仿佛受到蛊惑一般张开了嘴,在仅有花叶摩擦的偌大庭院里听到了自己的回答。

“乐队,请多指教。”

海鸥是自由的,她也想变为海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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